①相室：指师傅、保姆一类的人。

译文

秦国在长平之战中大破赵军，准备收兵回国。于是，派人向赵国索取六座城池，作为和谈的条件。赵国还没有作出决定。这时楼缓刚从秦国来到赵国，赵王就和他商量说：“给秦国六座城池会怎样？不给又会怎样呢？”楼缓推辞说：“这不是为臣所能知道的。”赵王说：“没关系，即使这样，就说说你个人的看法好了。”

楼缓于是说：“大王也一定听说过公甫文伯母亲的事吧？公甫文伯在鲁国做官，病死之后，他的妻妾为他自杀的有十六个人。他母亲知道儿子的死讯后，不肯哭。有个仆人说：‘世上哪有儿子死了，而母亲不哭的道理？’他母亲说：‘孔子，是贤人，当被鲁国放逐时，我的儿子不去追随他。如今我儿子死了，竟有十六个妇人为他自杀，像这种情况，说明他对于有才能有道德的长者轻视，而对于妻妾们却很优厚。’所以，作为一位母亲能说出这种话，就知道是位贤母；但如果是从一位妻子口中说出，她就不免成为一位嫉妒的妇人了。所以，同样一句话，由于说话的人不同，听的人反应也就不同。现在下臣刚从秦国回来，如果臣说不要答应秦的要求，就不算是好主意；如果说给秦六城，又怕君王会认为下臣是为秦国打算。所以下臣才不敢回答。假如让我来为大王出主意，臣认为最好还是给秦六城。”

赵王说：“好。”

◆长平之战

原文>>>

虞卿闻之，入见王，王以楼缓言告之。虞卿曰：“此饰说也。”王曰：“何谓也？”虞卿曰：“秦之攻赵也，倦而归乎？王以其力尚能进，爱王而不攻乎？”王曰：“秦之攻我也，不遗余力矣，必以倦而归也。”虞卿曰：“秦以其力攻其所不能攻，倦而归。王又以其力之所不能攻以资之，是助秦自攻也。来年秦复攻王，王无以救矣。”

王又以虞卿之言告楼缓。楼缓曰：“虞卿能尽知秦力之所至乎？诚不知秦力之不至，此弹丸之地，犹不予也，令秦来年复攻王，得无割其内而媾乎②？”王曰：“诚听子割矣，子能必来年秦之不复攻我乎？”楼缓对曰：“此非臣之所敢任也。昔者三晋之交于秦，相善也。今秦释韩、魏而独攻王，王之所以事秦必不如韩、魏也。今臣为足下解负亲之攻，启关通敝，齐交韩、魏。至来年而王独不取于秦，王之所以事秦者，必在韩、魏之后也。此非臣之所敢任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