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昱性情刚烈敢于任事所以才能深得曹操、曹丕两代人的信任裴松之

程昱性情刚烈，敢于任事，所以才能深得曹操、曹丕两代人的信任，裴松之选录的《魏书》中就有很多这样的故事。一次，曹操率大军征讨马超，留下曹丕、程昱驻守许昌。这时河间地区发生了叛乱，魏国将军贾信率军平叛，有千余名叛军投降。如何处理这些叛军成为了一个难题，其他大臣都认为按照以前的方法，杀掉投降的叛军，程昱却认为现在天下已定，应该以安抚为主。众人认为这件事应该报请曹丕专断，程昱却没有理会。曹丕向程昱询问，程昱回答说：“这种专断是在危急时刻才做出的，现在叛乱已经平定，不过是降卒的安置问题，我实在不希望您在大王不在的时候下这样的命令。”曹丕这才明白程昱是为了自己好，非常感谢程昱。

译文

刘岱后来被黄巾军所杀。太祖到了兖州，征召程昱。程昱准备前往，他家乡的人对他说：“你对待刘公和曹公的态度怎么这么不一样啊!”程昱笑了笑，没有回答。见到太祖后，太祖与程昱交谈，劝他当了寿张县令。太祖征讨徐州的时候，让程昱与荀彧留守-城。张邈等人反叛迎接吕布，各郡县纷纷响应，只有-城、范县、东阿县没有落入叛军手中。这时有从吕布手下投降过来的人说，陈宫正准备亲自带兵攻打东阿，又派汜嶷攻打范县，三座县城中的官吏和百姓都非常害怕。荀彧对程昱说：“现在兖州全境反叛，我们手中只有这三个城池了。陈宫等人以重兵逼临城下，如果没有人能让三县的百姓团结一心，那么这三个城也必然发生变动。您是众望所归的人物，如果您能回城劝说他们，应该是可以成功的!”程昱于是返回东阿，路过范县时，他劝县令靳允说：“听说吕布拘捕了您的母亲、弟弟、妻子、儿女，这是孝子所绝对不能容忍的！现在天下大乱，群雄并起，必定会有命世之才，有能力平息天下之乱的人出现，这就需要智谋之士谨慎地选择。与明主相知相得的一定昌盛，失去明主的一定败亡。陈宫叛变，迎奉吕布，兖州众多的城池都蜂起响应，似乎他们能有什么大作为。在您的角度去看，吕布是个什么样的人呢？他粗鲁无文而且六亲不认，刚愎自用又蛮横无礼，不过是个匹夫中的英雄罢了。陈宫等人以势力大小决定如何合作，不可能对您另眼相看、有所帮助的。吕布的士兵虽多，最终必定不能成功。曹使君杰出的智慧世间独有，这可算是上天所授。您固守范城，我死守东阿，这样，当年田单死守即墨，挽救国家的的功劳就可以建立了。难道您会违背忠义之心，甘心顺从叛逆，最后让老母和您自己都死于非命吗？希望您能仔细考虑这件事！”靳允流着眼泪说：“我不敢有别的心思。”这时汜嶷已经到达了东阿县，靳允召见汜嶷，暗中埋伏下士兵斩杀了他，然后约束士兵守城。接着，程昱又派骑兵把守仓亭津渡口，陈宫率军来到对岸，无法渡河。程昱到达东阿城时，东阿县令枣祗已经率领官吏民众，依城坚守，再加上兖州从事薛悌和程昱共同谋划，终于保全了这三座县城，等待太祖回师。太祖回来后，握着程昱的手说：“如果没有你做的这些事情，我的大军就无家可归了。”于是太祖上表推荐程昱为东平相，驻扎在范县。

太祖回师兖州后，和吕布在濮阳连番激战，但都没有取得决定性的胜利。这时兖州发生了蝗灾，双方只得各自退兵。这时袁绍派人劝说太祖与他联合，想让太祖到邺城驻扎。太祖刚刚丢失了兖州，军粮马上也要吃光，就准备答应袁绍。这时程昱出使正好回来，太祖召见他，程昱对太祖说：“听说将军想要将大军迁到邺城，与袁绍联合，真有这件事吗?”太祖回答说：“确有其事。”程昱说：“我看将军大概是遇到困难的事情而产生了畏惧的心理，要不然怎么会不深思熟虑呢？袁绍占据着古代的燕、赵之地，有吞并天下的野心，但他的智谋却不能让他成就大事。将军您觉得自己能安然位居袁绍之下吗？凭将军你的龙虎之威，您难道愿意像韩信、彭越那样做别人的部下吗？现在兖州虽然残破，但我们手里还握有三个县城，能够战斗的士兵还有一万多人。凭将军您的勇武，再加上荀文若和我程昱辅助，收拾余部，发挥他们的力量，霸业指日可成，希望将军三思!”太祖这才停止了联合袁绍的打算。

原文

天子都许，以昱为尚书。兖州尚未安集，复以昱为东中郎将，领济阴太守，都督兖州事。刘备失徐州，来归太祖。昱说太祖杀备，太祖不听。后又遣备至徐州要击袁术，昱与郭嘉说太祖曰：“公前日不图备，昱等诚不及也。今借之以兵，必有异心。”太祖悔，追之不及。会术病死，备至徐州，遂杀车胄，举兵背太祖。顷之，昱迁振威将军。袁绍在黎阳，将南渡。时昱有七百兵守-城，太祖闻之，使人告昱，欲益二千兵。昱不肯，曰：“袁绍拥十万众，自以所向无前。今见昱兵少，必轻易不来攻。若益昱兵，过则不可不攻，攻之必克，徒两损其势。原公无疑！”太祖从之。绍闻昱兵少，果不往。太祖谓贾诩曰：“程昱之胆，过于贲、育。”昱收山泽亡命，得精兵数千人，乃引军与太祖会黎阳，讨袁谭、袁尚。谭、尚破走，拜昱奋武将军，封安国亭侯。太祖征荆州，刘备奔吴。论者以为孙权必杀备，昱料之曰：“孙权新在位，未为海内所惮。曹公无敌于天下，初举荆州，威震江表，权虽有谋，不能独当也。刘备有英名，关羽、张飞皆万人敌也，权必资之以御我。难解势分，备资以成，又不可得而杀也。”权果多与备兵，以御太祖。是后中夏渐平，太祖拊昱背曰：“兖州之败，不用君言，吾何以至此？”宗人奉牛酒大会，昱曰：“知足不辱，吾可以退矣。”乃自表归兵，阖门不出。

昱性刚戾，与人多迕。人有告昱谋反，太祖赐待益厚。魏国既建，为卫尉，与中尉邢贞争威仪，免。文帝践阼，复为卫尉，进封安乡侯，增邑三百户，并前八百户。分封少子延及孙晓列侯。方欲以为公，会薨，帝为流涕，追赠车骑将军，谥曰肃侯。

译文

献帝迁都许县后，任命程昱为尚书。这时，兖州尚未安定，又任命程昱为东中郎将，兼任济阴太守，都督兖州军事事务。刘备丢了徐州，前来归附太祖。程昱劝太祖杀刘备，太祖没有采纳他的意见。后来太祖又派刘备到徐州截击袁术，程昱与郭嘉劝太祖说：“您以前没有杀掉刘备，这件事上我们确实不如您想得周全。现在您借给刘备部队，兵权在握，他一定会产生异心。”太祖这才有些后悔，派人追赶刘备，到底没有追上。恰逢袁术病死，刘备到达徐州，立刻杀死了太祖任命的徐州刺史车胄，率全军反叛了太祖。不久，程昱升任振威将军。袁绍率军驻扎黎阳，正准备南渡黄河。这时程昱只带着七百名士兵守卫-城，太祖知道袁绍南渡的消息后，派人通知程昱，准备给他增兵两千。程昱却不肯接受，写信给太祖说：“袁绍拥兵十多万，自以为所向无敌。现在发现我这里兵少，轻易不会来进攻。如果您增加了我的兵力，人便多了，袁绍倒很可能来进攻，那时-城必然被他攻克，让我们白白损失了力量。希望您不要疑惑！”太祖听从了这个建议。果然，袁绍听说程昱所部兵力很少，没有去攻城。太祖对贾诩说：“程昱的胆识，可以和古代的勇士孟贲、夏育相比。”程昱网罗了一批藏在深山河泊中的亡命之徒，得到了精兵数千人，他带领着这支军队和太祖在黎阳会合，讨伐袁谭、袁尚兄弟。袁谭、袁尚逃走后，太祖任命程昱为奋武将军，封为安国亭侯。太祖征讨荆州时，刘备逃往了东吴。太祖的部下议论纷纷，认为孙权一定会杀掉刘备，程昱却说：“孙权刚刚登上王位，天下人还不会惧怕他的威名。曹公无敌于天下，刚刚攻下荆州，声威震动江南，孙权虽然有谋略，但不能独立对抗我军，刘备有英雄之名，关羽、张飞都是万人敌的猛将，孙权一定借助他们来对抗我军。刘备从困境中解脱出来，依靠孙权的帮助站稳了脚跟，再要杀他恐怕就不可能了。”孙权果然拨给了刘备许多兵马，以抗御太祖。此后中原地区逐渐平定，太祖抚摸着程昱后背说：“兖州的败仗以后，如果不采纳您的意见，我怎么能达到今天的地步啊？”程昱的族人也献上牛、酒慰劳程昱，程昱却说：“人如果知道满足就不会招致侮辱，我现在可以告退了。”他上表要求把手下的士兵归还太祖，闭门隐居。